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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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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“來日再為小妹撐腰!”◎

令丘中心處血腥味最為濃郁,但因著從前他化為黑影時吸收了不少的血脈邪氣,如今令丘的邪氣減淡不少。

凜曄站在一山峰頂處,目光朝下望去,發現唯有多歧殿的四周草木茂盛,還留存著一片生機盎揚。

這……就是怪了。

多歧殿被他一把火燒了,他當初連那只幼鳥生靈都沒有放過,全部燒的一幹二凈。

那時他對她那般離去甚是氣憤,所以便想將與自己,與她有關聯的統統銷毀。

如今想來……

凜曄眼眸漸漸變深,如今想來,那個女人是本性難改。

她來去自由慣了,從不把他人放在眼裏。

凜曄與左拾站在高山之巔,等待夜幕降臨,他們要將殘留在令丘的邪魄趁著夜色進行判決。

左拾隨手抓過來一只令丘的虎妖魂魄,將其直接推到幽冥面前,說,“你將嗜靈劍高懸在他們的魂魄之上,以色辯靈,之後該入何道便入何道。”

他的職責,決斷魂靈的去路,守著幽冥深處的惡靈。

嗜靈劍高高掛起,很快,劍刃尖處亮起藍色幽光。

左拾看著,說道,“無辜怨死,此該入何道?”

幽冥答,“仍舊妖道。”

虎妖似能聽見,頭頂的懸劍壓迫著,它想掙紮,但一擡眼卻見那一身黑袍男子,眼中露出驚恐,魂魄瑟瑟發抖。

左拾瞧見,只覺得有趣得很,他走到一邊,身子落在樹上斜躺起來,“幽冥大人,繼續。”

凜曄眼眸深沈,一語判決完畢,虎妖魂魄便消失在原地。

他們的魂靈都會跟著牽引,往地冥最深幽處的位置而去,有的再次入生道,有的則受萬僵之苦。

夜幕落下,一道道殘留令丘的幽魂在他們的頭頂之上,慢慢出現一把懸劍。

這裏殘留的都是極端之靈,要麽完全冤死而生怨氣,要麽作惡多端不願服從。

他們之中有魂靈認出幽冥,卻又被嚇得瑟瑟發抖。

那日殺戮無度的黑影已經刻入了他們的靈魂深處。

但好笑的是,如今還要他去判決他們。

凜曄眼眸微深,他認為那女人最離譜的地方就是在這。

也不知是要惡心他,還是惡心誰。

……

西海靈江宮內,一疊官袍放置在玉棺中間,裏面沒有屍身,只有象征靈江宮主身份的物件。

老族長帶著眾人披麻戴孝地跪守在玉棺前,他身邊由兩人扶著,一是瑤玉,另一位則是稍長瑤玉一些年紀的麟魚,懷律傷勢還未好,由旁人在一邊扶著他。

他們雖是生於海底的靈族,但與凡間來往最為密切,因而習俗典禮大部分與凡世習俗極為像似。

但凡間最為將求入土為安,葉落歸根,即使喪生在偏遠的戰場之上,那些凡人的親屬也會夜以繼日地趕來收屍。

魚靈族也一樣,尤其是歷任靈江宮主,全部葬於西海深處。

但這次,靈江宮主連個屍身都未留下。

老族長閉眼嘆息憂愁。

身後的族長則在哭靈。

一夜又一夜過去,第七日,出殯。

出殯前一晚,眾人皆以回去歇息,只有瑤玉與懷律作為子女留下繼續守靈。

半夜子時,瑤玉忽地起身,她穿著白色喪服,手裏用一塊黑色的布料包著一彩色的線球,線球被人整理地好好的,一圈又一圈纏繞整齊,只是顏色稍顯暗淡。

瑤玉起身,往玉棺走去。

旁邊的懷律疑惑地喚,“阿姐?”

瑤玉偏頭望向他,低聲道,“噓,虔誠守靈。”

懷律只好閉嘴,但還是忍不住看向她,只見她把那快黑帕子包裹著,往玉棺裏送去。

黑帕抱著彩球被放置在官袍之上,瑤玉最後看幾眼,而後關上棺門,退後幾步,磕首跪拜。

她十分虔誠,默默在心裏念著什麽。

懷律不解,但也未問,他知道瑤玉要多麽感恩父君,甚至感恩靈江宮。

靈堂內恢覆一片寂靜,過了會,瑤玉突然開口,“懷律,靈江宮主之位不是屬於你我的。”

懷律睜開眼,疑惑看她,只見她還閉著眼在默念著什麽。

瑤玉面容素雅又平靜,她緩緩道,“若老族長提起即位一事……”她頓了一下,睜開眼,轉頭看向他,十分真誠地道,“懷律,你若是應了,還請你念著小妹。”

“阿姐!你怎會這樣想?”懷律驚訝道。

他已是東山少君,靈江宮主之位,他從沒有在意。

瑤玉看著他,“小妹體質特殊,並不適合接替西海,你若應了,我不會怪你什麽,但是還請你今後莫再似孩童一般,應當也有些一地之主的樣子。”

懷律道,“你還在怪我收養小貓兒?”

“都已見過貓母,你還不明白麽?”瑤玉說道,那日寒域雖白茫茫一片易擾人視線,但那貓母的樣子他們也是能看見的。

懷律手掌緊握成拳,“先輩與貓族的恩怨與我們有什麽關系,更何況,我只拿小貓兒當寵物,與父君並不同。”

“父君從前也以為貓母只是他的寵物。”瑤玉平靜地說出一個事實。

懷律啞然,神情漸漸變得悵然若失,手中的拳頭一下子松開。

“但懷律,若有一天小妹能夠回來,你能將已接替的靈江宮還給她麽?”瑤玉毫不遮掩地道,“你應當知道,父君一直帶我們在身邊親自培育,就是為了我們能夠照顧小妹。”

懷律垂下眼,點了點頭,他知道。

瑤玉繼續說道,“懷律,我與你說過多次,即使父君是為了小妹,但也一直將我們當成他的孩兒,那日你受傷,他氣成那般,最後還是依了你,許了你去地冥要人。”

懷律頭低的更下,聲音微不可察地道,“我明白。”

見他模樣,瑤玉輕聲嘆息,“懷律,阿姐希望你能夠接下這宮主之位,即使不願意也要接下。”

懷律不懂,她說這位置不是屬於他們的。

“若你不接替,族長有意讓我嫁予平宮少主少鳴,就是那日你在族長旁看到的那條麟魚,但西海之位一直所屬靈江宮,那麟魚也資歷平平,其他少宮主也遠不及西海之位。”瑤玉說道。

“族長向來看重男兒,歷來宮主也未有女子繼任,阿姐不行,但希望你能接替西海,來日再為小妹撐腰!”

他們必須要守穩西海,不能讓小妹日後歸來連個去處都無。

也不能像那日寒域,他們只能被迫閉嘴,等著主上大人出聲。

懷律垂下眼,良久,他輕輕應了一聲,“好。”

第二日,靈江宮主出殯入葬深海。

葬禮結束,九重天來了天神,下令督促西海另立其主。

這個位置,除了西海生靈在意,還有不少眼睛都盯著。

……

這一邊的令丘,左拾盯著凜曄判決了十個夜晚,終於來了一位熟人。

羽千塵的魂魄在他們的面前出現。

那魂魄已是半殘之態,黑影吸食了他們大部分的魂髓。

嗜靈劍刃發出紅色血光,這是凡間最常見的私欲過重之人。

按照往常評判,應是去往生畜門,輪回一世,洗清人欲之孽,再有機會重生為人。

左拾他走過來,站在凜曄的身後朝前望,他甚是好奇,想看看,他會如何判。

凜曄看著面前的魂靈,面無表情,他冷靜地看著這只魂靈在劍刃下無聲的掙紮。

察覺到身後那只鳥的目光,凜曄眼眸深深,他盯著懸劍的上紅光,過了幾秒,那刀刃上的紅色血光忽然落下,劍刃漸漸變成黑色光亮。

左拾皺起眉頭,他正疑惑時,凜曄不知何時出的手,左手向後,射出一粒石子。

他剛在地上抓到的石粒,現在派上用場。

石子裹挾著靈術,一下子朝禺鳥眉心而去。

左拾驚訝看著,他剛想閃身躲開,卻發現自己身子被固在了原地,動彈不得。

糟糕!

左拾被一石子擊倒,而後陷入了昏睡當中。

凜曄像是早已料到,他連身子都未動一下,原地展起雙臂,高高將嗜靈劍懸至高山之上。

劍刃散發黑色的幽光,完美地他們頭頂的夜空相融,接著那黑光一點點開始向下,目光所觸黑光的幽靈,身影在一點點變淡,直至完全消失。

穿著黑袍的男人站在高山之巔,向下俯視著萬物生靈之魂,他本就是在殺戮中誕生,對這些幽靈的氣息極度渴望。

男人渾身的血管因那些幽靈而不斷顫抖,他放出噬靈劍,開始貪婪又興奮地吸食這些幽靈。

長袍下的瘦弱身軀一點點汲取生靈的力量,他沒了原本的純凈無比的聖靈之體,但此時,與之極度反差的邪靈之力充斥著他的血脈,填補他內心的缺失。

良久,大約半月之餘,極黑的夜,凡人伸手不見五指。

左拾醒了過來,他睜眼,一片漆黑之中,他依舊能目視。

周圍黑暗之中隱約像是有無數只眼睛在盯著他,在他準備看過去時,那些眼睛又立刻閉上。

左拾拍了拍衣衫,剛一起身,就發現那個身著黑袍的男人居然一直在他身後。

凜曄頭戴著黑帽,隱藏在黑暗之中,見左拾起身,他平淡地說了一句,“走吧,該回地冥了。”

左拾疑惑,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,但一時想不起來,他環顧四周,開眼察看四周的幽靈,發現確實已經幹幹凈凈。

但是……為什麽,這裏比之前還要陰暗寒冷?

寒風陣陣吹過,一股子陰寒襲來,地面之上,一派死氣。

令丘內,依舊只有多歧殿的周圍還有點滴生機。

……

地冥深處,巫羲站在幽冥口處,等著那人與左拾歸來。

花蘿站在她的身旁,問道,“主上,不是需三月有餘,今日,他們便能回來?”

巫羲平靜地看著幽冥內部的黑暗處,那裏有無數的惡靈無時無刻不想出來,就像那個人,他心中也有惡靈隨時都可能被他放出。

她為何將守著幽冥的也稱為幽冥,不就是因為他與這裏本性相同。

“理應是三月,但恐怕那人不是如此。”巫羲說道。

若他今日回來了,令丘的幽靈便不是悉數歸來地冥。

二人等了一會,忽然有守將的魂靈焦急地來報,“主上大人!九重天來人了!似為西海一事。”

花蘿聞聲,責怪道,“慌什麽,西海之主的魂靈都已消亡,來我地冥有何用?”

守將還是道,“是太寧宮神君說事從急,還望主上一見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來晚了來晚了,對不起,新地圖寫的不太順手。

◎最新評論:

【太太你昨天沒更新是不是(認真臉】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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